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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她,不在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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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言靈術?一語就能退敵?”花逸無比驚奇。

蘇絮嘆了口氣,那秋光分明是假睡。

淩霄弟子心氣多傲,哪容得下這汙名,是被恭瑜一語激得吐血。

花逸還興致勃勃要往下看劇情走向,這武功他要學!

幻境卻是支持不住了,眼前氤氳開來,顫抖不已……

蘇絮一揮袖子,護住花逸,警惕望向四周。

桑陌臉色蒼白出現,懷裏無間花奄奄一息,“對不住了,連累你們進來。”

雖然你們看得很是津津有味,桑陌想。

蘇絮看著眼前嫵媚又世故的人,怎麽也不忍心將她與純真的恭瑜公主對上號。

故事的結局已然明了,小公主沒能一生無憂地笑下去。

桑陌勾起嘴角,似習慣性想笑,想起眼前人明了她過往,又有些自嘲地撇了下嘴。

破邪劍嗡嗡作響,虛淵睜開眼睛,起身抱劍警惕巡視湖面一圈,覆又望向三人。

墨槐留心虛淵狀況,不動聲色地祭開寶器。

煙霧散去,三人終於緩緩醒來。

蘇絮以手撐地,慢慢坐起,

一擡頭,

望著了虛淵……

“虛淵聖人。”蘇絮鎮定地一拱手,很是有禮貌。

虛淵卻眉頭一挑,輕輕摸了下劍柄。

蘇絮心頭一跳,不好意思,這個太厲害,我可對付不了。

“啊,頭痛。”邊說邊以頭搶地。

花逸目瞪口呆,望著面前奇怪的大人不要命般,把頭撞向地面。

撞得太猛,蘇絮雖有內力,頭上也起了個大包……

蘇絮一陣暈厥,清醒得倒是很快。

只是再睜眼時已是眸色幽深。

一擡頭,

望著了虛淵……

“師父,師父”蘇絮淚眼汪汪,“你是來接我回宗門嗎?”

花逸張大口,這……這是什麽操作?

虛淵舒了口氣,嗯,這是他的徒兒。

墨槐一把將赤練祭出,逼向虛淵,“這時候師徒情深,不會太晚了嗎?”

虛淵隨意一道劍氣切過去,墨槐後退三步,抹去嘴角鮮血。

轉而面向蘇絮,“你不想知道你師父為什麽來嗎?”

攻心為上,對不了大的,他還對付不了小的嗎?

“師父,你是來接我的,對嗎?”蘇絮小心翼翼。

墨槐好笑道:“怕是,你是來幹什麽。他也是來幹什麽的。”

蘇絮緩緩接近虛淵,想揪他衣袖。

降露的珍貴她是知道的,可她不願相信虛淵竟是為寶物而來。

她想聽她的師父親口解釋。

蘇絮靠近虛淵,眼巴巴望向虛淵。

師父,我相信你!

虛淵一擡手,切向蘇絮腦後。

蘇絮眼前一黑,

昏睡過去……

“事情太覆雜,日後再跟你解釋。”

虛淵收手,淡淡道,瞟了一旁世界觀仿佛破碎的桑陌和花逸。

兩人連忙點點頭,比了個封口的手勢,我們安靜如雞。

小花逸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人狠話不多,真是酷啊。

虛淵緩步走向墨槐,墨槐節節後退,心道不妙。

然後……

尊貴的院長大人就跳湖……

利落地跑了。

花逸與桑陌面面相覷,現在怎麽辦,要跑嗎,跑得了嗎?

虛淵聖人感覺好可怕呀。

可怕的虛淵聖人在蘇絮身前蹲下,看向許久不見的小弟子。

好像,受了很多苦,也瘦了許多。

在自己身邊,總是白白胖胖的多好。

眼中一黯,輕輕解開蘇絮臉上包裹的頭巾,露出了猙獰的傷疤。

風一下變得肅殺,虛淵眼睛瞇起,破邪劍一動,天池波濤怒起,許久才平靜。

虛淵輕柔撫摸傷疤,真是傻,不是怕君嵐看見嗎?

怎麽剛才見了自己,就不怕我知道了,也不躲了,就是篤定我會帶你回去嗎?

對不起,還不行,虛淵抱歉地在心裏說道。

將手掌覆蓋在疤痕處,運氣游走。

花逸只見絲絲黑氣從虛淵手掌冒出,聖人臉上微汗。

不多時,虛淵一擡手,有暗光從蘇絮臉上流出。

花逸分明看到,那暗光鉆進了虛淵手腕,再細看,只一棕色綢帶覆蓋在上,遮住所有視線。

是看錯了嗎,花逸揉揉眼。

虛淵有些踉蹌站立,涼涼看了花逸與桑陌一眼。

“你們知道怎麽說的,是嗎?”

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刀,兩人點頭,再點頭。

內心卻波濤洶湧,聖人啊!那是聖人,怎麽可以恐嚇他人啊!

小花逸朝桑陌使眼色:他!連小孩子都威脅,喪心病狂!怎麽做到聖人的!

桑陌使回眼色:可能……因為他真的很強……能打到人服氣的那種。

虛淵往墨槐離去的湖面一督,似在想什麽。

而後隨手在地上拾起一塊石頭,掐訣渡息,就將石頭塞給花逸……

“隨身攜帶,裏面有我氣息,墨槐不敢動你們。”

花逸揣著石頭,不敢多說話,可是,這太敷衍了吧!

誰要隨身攜帶一塊破石頭啊!你隨手拿個玉佩給我不行嗎?

桑陌眉心直抽搐,虧還是無念宗的聖人,渾身該是法寶才是,就這麽寒磣和隨意嗎?

她終於知道蘇絮那欠抽的性子,是哪裏來的了。

虛淵輕咳幾聲,望向桑陌懷中的無間花。

察覺到聖人的視線,桑陌只低頭不言。

“你要是回頭,還有機會。”虛淵嘆息般說。

桑陌一揖躬,“多謝聖人告誡。只是,桑陌,沒有退路了。”

可是,恭瑜是有退路的,虛淵終究沒有說出聲。

最後看了蘇絮一眼,張了張口,最終什麽都沒說。

自己,現在,什麽都不能保證。還不能帶你回去。

虛淵輕點小弟子的眉心,剛才下手好像重了點,而後灑然地乘劍而去,是無念方向。

花逸戳戳桑陌,桑陌不動,花逸再戳。

“恕我鬥膽,想問一個問題。”花逸仰頭說。

“別問!”桑陌粗暴拒絕。

花逸想了想,不敢問桑陌年齡,恭瑜公主啊,傳說中咒印的祖師呀。

又可憐巴巴控訴:“你還說你在幽谷長大,是我的家人。”

桑陌身子一僵,蹲下身子,直視花逸,一臉認真,道“我沒騙你,幽谷,是桑陌的家。”

花逸看著桑陌,無由來感覺一陣濃厚的悲涼。

無念宗

清紡又在對著那柳絮樹發呆,她不傻,察覺到淩靈異常後,悄悄向無念舊人打聽了。

“虛淵聖人把她撿回來時還小著呢,聖人也不會照顧奶娃娃,手忙腳亂的。”

“可是,聖人是真開心,也是真喜歡她的。聖人喜歡清凈,卻養了個小話癆,整天絮絮叨叨,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些話。”

“聖人以前也是時常說笑的,不像如今這麽寡言。”

“那殿裏還留著她的東西,每次聖人都要自己動手清掃,別人都不給動。”

“樹是她走時聖人栽下的,說樹大了,人就回來了。”

“還以為聖人不會再收弟子了呢,沒想你來了。你來了,就好好照顧聖人吧。”

“其實,你來了,聖人也是高興的,我們能感受到。”

清紡想到打聽到的言語,閉了閉眼,感覺心裏難受。

“也是高興的”這高興很勉強吧,苦笑了下。

只是,再怎麽打聽,他人都不願說出“她”的名字以及不在無念的原因,是禁忌吧。

清紡捂著臉,討厭生出嫉妒情緒的自己。

不僅嫉妒,而且無力。

越想到虛淵如何疼愛之前弟子,對比自己如今清冷狀況,就愈發心寒。

回想起來,除了收為徒,入了宗門,師父從未主動親近自己。

根本就不是什麽唯一弟子!

自己被當做什麽,為什麽要收自己為徒呢?

為什麽要給我希望,又讓我如此絕望呢?

清紡想,若她比自己有才情,比自己好看,自己定會去爭一爭的。

可是,既是過往,又能怎麽爭?再爭也是一個輸。

那人把虛淵留在了過往裏,虛淵的笑,虛淵笨手笨腳的照顧。

虛淵不會再對一個人那麽好。

清紡想,我只想好好做你的弟子,什麽都不奢求了,可以嗎?

清紡擡眼望無念的天,想起清冷的虛淵,以及支支吾吾的同宗人,心裏難受無法抑制。

既無法給予,何故誘我沈淪?

既當我為外鄉人,何故引我入城?

我能貪心地,再許一個願望嗎,清紡小心翼翼地想。

清紡虔誠地閉上眼,再無所顧念地睜開。

適時……

虛淵乘了霞光而來,衣袖飄然,一雙眼裏仿佛只有她。

清紡心一下提起,總是這樣,無端又給了自己念想。

見虛淵面容憔悴,什麽都管不了了,急忙迎上。

“聖人,您受傷了?”

“無礙。”虛淵擺擺手,沒計較她此刻沒叫自己師父。

“我……”清紡有千言萬語,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
虛淵只靜靜看著她,似是看穿她所有心思,嘆息一聲。

他是真不會養徒弟嗎?蘇絮走後,他總是自省,是自己教得偏了嗎?

而今這個,自己也教岔了嗎?

聖人很心累,卻沒想到是自己教育方式實在極端得很,前一個是上了心的處處呵護,後一個又是冰窟式放養。

“師父曾收過一個弟子,是嗎?”清紡捏住手帕,小心翼翼地問。

虛淵不語,只是望著柳絮樹。

“那她如今……”清紡鼓起勇氣,言語苦澀。

“不在了……”虛淵喟嘆。

不在無念了,也不在世人眼裏。

清紡眼裏一下蓄起霧氣,不在了?她怎麽爭得過一個死人?

那人會在聖人心裏愈發美化,再無人能與之相比。

不過,終究是過去的人,聖人放不下多半是遺憾。

只要幫聖人把遺憾補足,了了心願,聖人必能放下過去,往前走。

也能看到我的好,清紡給自己打氣。

那人得聖人寵愛,卻不被世人所知,聖人一定心裏不好受。

如果……

如果自己能想出個辦法,讓聖人了去遺憾,明白那人只是過去,也昭告世人有此人存在,聖人必能欣慰。

所以,只是缺少一個告別過去的儀式。

儀式,對,而且要天下廣知的儀式。

清紡苦苦思索,望著虛淵,終於下了決心。

“聖人,我想……”清紡眼睛明亮,語氣輕快。

虛淵低頭看眼前弟子,聽到她接下來的話,一岔氣,差點就走火入魔。

“給師姐,辦個風光大葬。”清紡如是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小劇場:

清紡:我為師姐舉辦個葬禮。

虛淵:我說話是慢了點,但你究竟都腦補了些什麽呀!

蘇大佬:哎哎哎!過分了哈,我這暴脾氣,跳起來打爆你的頭!

蘇慫貨憋半天:嗚嗚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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